第95章
这一手,程慎之思索得微微皱眉。指尖的黑子悬停许久,最终落在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位置。
这一子既落,原本纠缠不清难分上下的棋局,竟骤然明朗。
黑棋以精妙至微的破局之法,竟将白子先前布下的连环杀招尽数瓦解。宁鸾望着棋盘细看,微怔之后,唇角带起一抹清浅笑意。
“是我输了。”
她将指间摩挲许久的白子轻轻放入棋盒,棋子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干脆利落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似乎也因此局想明白了什么,忽而抬头,极轻地对程慎之道:
“今日一局,获益良多。可惜终究技不如人,暂差一着。若得机缘,他日必当再向贵客请教。不过此番,既然是贵客赢了……”
宁鸾略作沉吟,似在斟酌字句:“方才贵客所请之事,望春楼应下了。”
应下了?程慎之尚且沉浸在那精妙绝伦的棋局当中,待回过神时,把玩棋子的指尖突然一停。
是答应替他寻人?可那个人,分明近在咫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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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出意外了
明天请假一天不更新哦
最近加班比较多,实在是人都给干麻了
晚上写文困到晕厥
再不缓缓就离猝死不远了[捂脸笑哭]
同时也感谢一直给我鼓励给我投喂营养液的宝子!
感觉因此从前段时间的emo中复活了[摸头]
疯狂笔芯[红心]
第78章 逆天改命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
是答应替他寻人?可那个人, 分明近在咫尺,就在眼前。
程慎之抬眼看向对坐之人,却见那位“林公子“正垂首凝神, 素手轻抬, 将盘上散落的白子一一拾回棋盒之中。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 似乎未曾察觉他近乎冒犯的目光。
他转而紧盯那双指节分明的手, 心底却是暗恼着, 从前竟从未与阿鸾同下过棋,此刻若是在镇南王府, 他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将那葱白似的指尖拢入自己掌心。
心头百转千回, 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认命般地收回视线,默默将棋盘上散落的黑子收入掌中。过了半晌,才终是展眉一笑。
“林公子,”他忽然开口, 意料之中地与闻声抬眸的宁鸾对上视线。四目相对的刹那,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脱口唤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
“素来听闻, 望春楼办事最是稳妥。”他稳住声线, 把玩着手上温润微凉的棋子,“程某不改初衷, 若能寻得那人……”
“唯君两心同, 愿以山河聘。”
他字字铿锵, 掷地有声。目光灼热, 漆黑的眼瞳中是动人的诚意和决心。
连侍立一旁的青露都不由动容, 悄悄抬眸瞥向前方。
“贵客放心便是。”宁鸾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枚白子落入盒中,“望春楼既然接下, 便断没有失信于人的道理。”
程慎之望着她低垂的眼,心底既失落又带着几分释然。即便是这般疏离的回应,已比他预想之中的要好上太多。
至少,她未曾拒绝这心照不宣的试探。
将最后一粒黑子归位,他转头看向窗外。天色沉得漆黑,估摸时辰,像是已近深夜。
他在沙场纵横时杀伐果断,在朝堂理政时雷厉风行,可唯独面对与她相关的一切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变得迟疑不决,百转千回。
就像此刻,他明知已到了该回宫的时刻,却仍贪恋这失而复得的片刻相处,始终开不了口,堂堂帝王,连一句告辞都显得难以启齿。
磨蹭犹豫半晌,他终于缓缓起身,正色道:
“今日既然得林公子应允,朕便在宫中静候佳音。若当真寻得消息,朕必当以山河为礼,不负此诺。”
一旦带入到帝王身份,他声音中便下意识带上九五之尊的肃穆和恢弘。宁鸾抬眸望去,竟真从他眉宇间寻得几分宝相庄严。
她张了张口,欲代表望春楼作答。可还未思索出个回音儿,方才在楼下候着的张回,突然犹豫地从门框边探进半个身子。见程慎之起身,他立即趋步上前,压低嗓音禀报:
“陛下,宫中来人在楼下等候。说是……需请陛下即刻回宫。”
“宫里?”程慎之转身,眉头一皱,“何人?”
张回迟疑,却是半分不敢耽误地回禀:“末将瞧着,像是太后宫中之人。”
程慎之眉头皱得更紧,连带着方才对弈的酣畅都瞬间消散。且不论太后如何得知他的行踪,此刻宫中特意遣人前来回请,便绝非寻常。
“今日与林公子一叙,着实酣畅淋漓。”他望向案后静坐的宁鸾,语气不自觉地温和几分,“待宫中之事了结,再来向掌柜的讨教棋艺。”
宁鸾不置可否,并未答话,只以沉静目光与他相对。
程慎之迎上她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万语千言皆哽在喉间。然而眼下朝局未稳,今日贸然出宫已算犯了大忌。此刻他仍需借助太后之势,若今日之行已传入宫中……
只消片刻,程慎之便已做出抉断。
“张回。”
“末将在。”
“传令寒甲卫整装护驾,即刻回宫。”
“遵命!”张回躬身领命,快步退下。
程慎之定定望向面前的白衣公子,恨不得将这个身影揉进魂魄深处。纵使眼前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梳理,可全身的每一丝血液都在疯狂叫嚣!
眼前人是他置于心尖的珍宝,是他曾竭力呵护过的璀璨明珠,更是他稍不留神,便从指缝之间振翅远去的金色蝴蝶。
无论她曾有过多少隐瞒与欺瞒,甚至是精心谋划的远离,但只要她还活着,只要还能让他像此刻这般,真切地望见她的身影,于他而言,便是命运最慷慨的恩赐。
程慎之迈步向外,却在走至门槛时忍不住再度回眸。那深邃的目光像是藏着千般未诉的言语,流转的眼波之中,带着难以动摇的执念与不甘。
“不送。”宁鸾刻意压低的嗓音清冷,尾音却隐隐带着一丝轻笑。
“多谢。”程慎之眉尾一挑,压下心头那点隐秘的悸动与欢愉,终究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声在木梯间渐行渐远,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如山。
寒甲卫早已静立楼梯两侧,玄甲映着跳动的烛光,辟出一条肃穆而森严的通路。
张回匆忙打点妥当,紧随其后。他惴惴不安地抬眼,偷偷望向那道走在前方的玄色身影。
若有胆大之人细细端详,必能察觉程慎之那看似平静下的面容之下,掩藏着几近失控、汹涌欲出的疯狂!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她竟真的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鸩酒入喉,一寸一寸蔓延,侵蚀着他的神志,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它比异族秘传的迷魂之术更摄人心魂百倍,直要将他拖入疯魔的深渊!
他缓缓下楼,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现实与幻梦的边缘。那个本该长眠于孤坟的身影,此刻竟真切鲜活地存在于望春楼当中。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这一次,纵需逆天改命,他也绝不会再轻易放手!
……
“小姐,王爷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青露一直沉默着,等到程慎之一行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外,这才试探着轻声开口。
她淡烟似的柳眉难得带上几分愁容,“方才王爷看奴婢那眼神,分明像是猜到了什么。”
青霜也将斗笠黑纱掀起一角,一向冷硬的脸上竟也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看了看凑上前去的青露,又转头望向自家主子,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出声。
“你还没看明白吗?”宁鸾缓缓取下脸上贴合的鸾鸟面具,随手搁在案上,“从他上楼见到我的第一眼起,便已认出我是谁了。”
“啊?那、那可如何是好!”青露愁容更甚,“奴婢方才一直提着心,始终怕程王爷他当场质问什么,还好……”
“傻丫头,还唤他王爷?”宁鸾回头瞥她一眼,轻笑出声,“如今,新帝登基头一日,便微服来访望春楼,即便他真知晓了什么,也不妨碍我们在其中顺势作些文章。”
宁鸾面上从容,心底亦是丝毫不慌。
即便程慎之认出了她又如何?那个曾经身为宁王妃的女子,早已在中秋夜宴上陨落,这是满朝文武亲眼见证的事实。
纵使当初因她异族身份,亦或存着程慎之几分私心,镇南王府在她下葬时选择了秘不发丧。但丞相府出身的宁王妃薨逝的消息,早已随着那夜的流言传遍了京州城的每一个缝隙。
即便程慎之想要有所动作,必不可能宣称一个早已死去之人突然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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