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现场情况相当惨烈,导致受害人妻子戴琳到达时现场深受刺激,精神失常,没多久也去世了。肇事司机刘某洲被判了五年,赔了不少钱。
这个案子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觉得蹲五年牢就能换两条命实在不公平。我又搜索了刘某洲,却意外地发现,这个人在2015年的时候死了,而死因是:醉酒后不慎落进公园的湖里,溺水身亡。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峰回路转了!十一月快乐!
第98章
在那个有关疗养院的梦里,戴星野说的强哥,应该就是他父亲戴强。
但戴星野的母亲为什么叫戴琳?如果她真是古峰和王芙蓉抢来的孩子,取的名字至少也该跟其中一人的姓氏。难不成她还改过名?
从疗养院戴琳的反应以及她被监视的情况来看,她的精神失常和戴强的死都很蹊跷。如果他们手里的确有古峰的把柄,古峰很有可能找刘某洲解决他们。可惜刘某洲已经死了。
要说这刘某洲和戴强的死因也太巧了,都是醉酒后不慎遇险,而刘某洲又恰好是当年的肇事司机。有人说这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可我想这件事会不会和戴星野有关?
他的母亲被囚禁在疗养院,而他费尽心思想知道父亲罹难、母亲精神失常的真相,所以潜伏在古峰身边伺机而动,寻找证据,为父母报仇。
他在古家虽然不受重视,但依然刺探到了很多消息,所以也不难知道这个刘某洲就是当年残害他父母的人之一,说不定他早就见过刘某洲,还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并趁机杀了他为父亲报仇,伪装成刘某洲失足落水的样子。
可是,戴星野会为了复仇而杀人吗?想起他在咖啡馆阴郁的样子,又没法杜绝这种可能。
这个念头令我心惊胆战,恨不能马上告诉叶丹青,让她千万离戴星野远一点。但转而一想,无凭无据的,仅靠我的怀疑恐怕说服不了她。况且她马上要出国了,这些事再也烦不到她头上。
我大起大落的心情像坐上了跳楼机。我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坦然放弃这件事,一有空总是自然而然地想起来。
有一天我又梦到了额吉村的人,这次还有外婆,她依然是年轻的模样,在大雪中漫山遍野地呼唤图古勒的名字。
醒来后我精神恍惚,我妈追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梦见了外婆。她不说话了,低头把水煮蛋的蛋黄剥出来,对我说:知道你孝顺,但是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你姥姥最希望看到的。
她用勺子把蛋黄砸碎,和榨菜一起拌进粥里。
你对姥姥是不是没什么感情?我问。
怎么可能?我妈尖锐地反驳我,她可是我妈!
我想说,你也是我妈。我和我妈之间称不上感情多深,比起对方,我们更乐意选择自己的生活,捆绑我们的仅仅是血缘关系和细若游丝的责任。
所以家里人看我们都不顺眼,一个是狠心的母亲一个是白眼狼,搞得家不像家。她对外婆可能也是同样,只不过不许人家看出来,不然她就该成白眼狼了。
很难想象如果我把外婆的往事告诉她,她会作何反应。这是一件考验我们母女关系的事,而本着人性不可试探的原则,我把话都烂在肚子里,免得她一怒之下断绝母女关系,再收回老家的房子,我可真要流落街头了。
到杭州两周后,我就准备买票回老家。我妈问我不再待几天了?我说不待了,天气太热,不开空调睡不着,还是老家比较凉快。我妈又翻了个没出息的白眼,说随你便。
短短十天我就发现自己的到来居然让所有人都不痛快。我爸我妈不痛快,柳阿姨徐叔叔不痛快,爷爷奶奶也不痛快。
他们表面上都对我热烈欢迎,心里却总有一刻会想,要是她不来就好了。这样搞得我也很不痛快,只想一个人待着。
我问丁辰,我是不是来错了?把人家关系搅得一团糟。
丁辰无语:有没有搞错啊大姐,如果你让他们难受,就说明他们本身关系就不怎么样。那两个人为什么单独找你?因为他们不敢跟你爸你妈直说,怕你在他们心里有很大分量。
我:那他们多虑了。
丁辰:这和你们感情如何没关系,他们吃不准,因为他们和你爸妈的关系根本没那么稳固,所以才急着除去任何不稳定因素。不然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和你爸妈商量?
我:小丁子行啊,分析得有鼻子有眼的。
丁辰很受用,接着跟我说:你爷爷奶奶想撮合你爸和那个阿姨,让他们赶紧再生个孩子,毕竟你从小不养在身边,一点都不亲。结果这时候你来了,他们嫌你碍事。
我竖大拇指:真有本领,光靠这点信息就能准确判断,你去做侦探得了。
丁辰得意:我家那边可是乡下大家族,这些弯弯肠子我见多了,你遇到的这两个段位太低,放到我老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们不去拿捏你爸妈反而来拿捏你,也就是你善良,换成我早就去爸妈面前哭诉,他们很快就能被扫地出门了!
我:你别高估我,我爸我妈可不会为了我这样。
丁辰恨我不开窍:都说了这和你们感情如何没关系。他们这两对,你爸你妈都占主导地位,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还在试用期的男女朋友绕过自己逼你离开,会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你适当卖个惨,他们还会自责连亲生女儿都保护不好,你放心,他们就算不吹,芥蒂也种下了。
我不能不给丁辰雷鸣般的掌声,我还在内疚的时候,她已经飞升到搬弄是非了。要是她去宫斗,高低能活到最后。
丁辰:学着点吧小方子,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那你在职场怎么混不开啊?
丁辰大怒: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得明白,但不屑用!你要是想用我可以教你,做你的幕僚。回报嘛,就是你继承食品厂之后,给我个一官半职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喽!
原来这家伙惦记着食品厂呢,也只有她,乐意把我一个收入不稳定的游民捧成高贵的继承者。
丁辰还不死心,劝我:你就留在杭州,我给你出招,保你挤掉那两个凭空冒出来的竞争对手,独揽食品厂大权。
我想了想她口中的竞争对手,一个还没上小学,另一个甚至连胚胎都不是。我跟丁辰说,她的聘约保质期十八年,十八年后我一定请她出山,我们双剑合璧,区区食品厂?哈!拿下!
为了让丁辰相信,我还特意去食品厂把所有吃的一样两份打了个大礼包寄给她。她兴致勃勃录了个开箱视频,问我:那你还是要回老家?
回啊,机票都买好了。我妈破天荒给我报了销,还多给了一笔零花钱。
她很多年都没想起来给我零花钱了,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少干不少活。我妈用一个大白眼表达了她的鄙视,说你怎么不想着有了这笔钱这个月就能多攒下来点?
我嘿嘿一笑,心里却想,所以我只能当个游民,但你能开食品厂。此时我突然对丁辰的聘约反悔了,我觉得如果食品厂到了我手里,八成会黄。
我妈开车送我去机场,一反常态露出了不舍。在她的感染下,我也百感交集。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因为伤感过后就会发现,还是自由的空气最清新。
作者有话说:
小丁子,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第99章
我和叶丹青相识于偶然。
我偶然找到外婆留下的纸条、偶然去了上海、偶然住进杜灵犀家、在和叶丹青第一次分开以后,又奇迹般地参加了她公司的晚宴。如果没有这一系列偶然,我和她将永远没有认识的机会。
偶然,就是命运,因而掷地有声。当我回到老家打开房门时,我终于深刻地领悟到了如此命运。
去年我在同样的季节回来,屋里散发着和那时相同的气味。三百多日过去了,我恰似一根钟表的时针,兜兜转转回到零点。
只是我已经告别了偶然、告别了命运,面前等待着我的,是日复一日相同的必然。
在我放下行李的那一刻,叶丹青的面容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离开上海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样貌变得很模糊,我想要她对我笑一笑,那影子却始终像云山雾罩,什么也看不清。
但现在,她的音容笑貌那样清晰,就像她还躺在大卧室的床上,一边读书一边懒洋洋地舒展四肢。
我们离开时门窗紧锁,锁住了她留在这里的气息,它在此酝酿了半年之久,一进门就悄悄地偷袭了我。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难过了,但我对她的感情只是暂时地歇息,就像周末在家呼呼大睡一样,是等待周一卷土重来。
我边打扫卫生边抹去眼泪,可房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她坐在沙发上吃零食、在厨房煮咖啡,在我的小床上抱着玩具发呆。绵羊包掉出行李箱,书里还夹着我们在船上的合影。